何以中国 弦歌不(bu)辍丨科技(ji)引领！百年壁画(hua)的活化之路,人物,胶东半岛,时期(qi)

青岛市博物馆文物保护管理部(bu)主任(ren)、副(fu)研究馆员胡可佳介(jie)绍(shao)，这组壁画(hua)以工笔手法绘制而成，壁画(hua)的底(di)稿用笔细腻，马匹鬃毛、人物发(fa)饰等(deng)细节修饰部(bu)位均发(fa)现了起稿线，后期(qi)绘画(hua)未见明显改动，充分彰显了当时画(hua)工在构图(tu)、绘画(hua)等(deng)方面高超的技(ji)艺。

图(tu)：“天人巡行图(tu)”中马匹上的起稿线清(qing)晰可见

另外，壁画(hua)历经(jing)百年，颜色依旧丰富多彩，也能彰显画(hua)工的高超技(ji)艺。胡可佳向(xiang)海报新闻的记者介(jie)绍(shao)：“以‘圣母出行图(tu)’和‘天人巡行图(tu)’为例，壁画(hua)使(shi)用的颜料种类较多，除了常见的朱(zhu)砂(sha)、白垩、密陀僧等(deng)传统矿物颜料外，还使(shi)用了当时最新的合成颜料，如立德粉、巴黎绿(lu)等(deng)近代颜料。十九(jiu)世纪初立德粉、巴黎绿(lu)等(deng)颜料开(kai)始商业化应用，画(hua)工的技(ji)法也受到当时西洋技(ji)法的影响。由(you)于未发(fa)现重绘迹象，判断该批壁画(hua)绘制于清(qing)晚期(qi)。”

为了让壁画(hua)更加栩栩如生，画(hua)工们匠心(xin)独运，大面积使(shi)用了沥粉贴金工艺。尤其在“圣母出行图(tu)”中，人物的衣(yi)纹和乐器(qi)上普(pu)遍使(shi)用了沥粉，在细节的装饰上还用了贴金，让画(hua)面不(bu)仅立体而且更加富丽(li)，堪称(cheng)民间画(hua)师佳作。

图(tu)：“圣母出行图(tu)”通过沥粉贴金后，历经(jing)百年依旧熠熠生辉

依据寺观(guan)壁画(hua)的粉本，壁画(hua)中的人物装束以明式为主，为了让壁画(hua)与众不(bu)同，清(qing)代的画(hua)工在作品中加入了自己的“小(xiao)心(xin)机”。例如，与传统史书(shu)帝(di)后服饰不(bu)同，在“圣母出行图(tu)”和“天人巡行图(tu)”中，人物服饰、冠戴具(ju)有强烈的世俗化倾向(xiang)，人物领子、袖口(kou)的边缘处有类似羽(yu)毛形状的装饰带(dai)，体现了当时社会的审美(mei)趣味。

图(tu)：“天人巡行图(tu)”中的人物衣(yi)领有类似羽(yu)毛形状的装饰带(dai)

藏在壁画(hua)背(bei)后的爱国故事

这批壁画(hua)是(shi)在1950年由(you)胶东文协移交给青岛市博物馆的。胶东文协全称(cheng)胶东文化界救(jiu)国协会。1938年9月9日，胶东文协于山东掖(ye)县（现莱州市）郭家店正式成立，曾走过掖(ye)县、荣(rong)成、烟台、青岛等(deng)多个(ge)地区，于1950年结束工作。

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(qi)，胶东文协为了保护战火中的文物，在寺观(guan)墙壁上揭取下这组壁画(hua)，揭取过程中对壁画(hua)进行了分割，分别(bie)使(shi)用木质玻璃(li)框架单(dan)独装框的简易(yi)固定方式保存。胡可佳介(jie)绍(shao)：“该批壁画(hua)揭取下来时背(bei)面平整，且背(bei)后有纸张和麻布贴敷。原木质框架在历史时期(qi)有效保护了这批壁画(hua)文物。”胶东文协为我们留下了一笔不(bu)可估(gu)量的精神财(cai)富。

令人意外的是(shi)，专家们还在第三组壁画(hua)的相框里发(fa)现了38张民国时期(qi)的报纸，这些报纸起到垫衬加固的作用。报纸年代集中在1935年10月至(zhi)1948年3月，报纸种类有《立报》《大中报》等(deng)七种，其中以坚持抗日、倾向(xiang)进步、民国时期(qi)小(xiao)型报纸中最有影响力的《立报》为多。这些报纸对研究民国时期(qi)青岛乃至(zhi)全国的社会经(jing)济提供了宝贵(gui)的文献资料。

科学分析手段介(jie)入传统修复工作

文物保护修复工作是(shi)保全和传承文物的历史价(jia)值、艺术价(jia)值和科学价(jia)值，这些价(jia)值蕴藏于文物本体。因此在项目一开(kai)始，项目组就采(cai)用拉曼光谱、X射线荧(ying)光衍射微区面扫等(deng)多种科学分析设备(bei)对壁画(hua)的材料和工艺进行了研究，指导保护修复工作。山东省文物保护修复与鉴定中心(xin)研究馆员、项目负责(ze)人吴双成介(jie)绍(shao)：“该批文物分壁画(hua)、水(shui)陆画(hua)和民国报纸三部(bu)分。其中，对于壁画(hua)的本体保护，可分为画(hua)面拼对、支撑体制作及画(hua)面的保护修复三个(ge)主要步骤。”

首先，壁画(hua)是(shi)被切割保护的，所(suo)以修复师依据原切割缝两侧(ce)的绘画(hua)线条和色泽(ze)，找到对应位置，把(ba)壁画(hua)拼对起来，保证画(hua)面的完整性。

图(tu)：修复师正在对残碎图(tu)块进行拼对

其次，壁画(hua)的结构一般分为支撑体、地仗层(ceng)和颜料层(ceng)。但是(shi)青岛市博物馆的这组壁画(hua)只有地仗层(ceng)和颜料层(ceng)，为了方便日后的保护和展示，项目组采(cai)用航空材料——蜂窝铝板为基体，覆盖3mm软(ruan)木层(ceng)为缓冲层(ceng)作为新支撑体，然后再使(shi)用原材料和工艺制作地仗层(ceng)，粘(zhan)贴原壁画(hua)。10天左右完成一组壁画(hua)的支撑体制作工作，为壁画(hua)提供了平整、稳定的力学支持结构。

最后，对壁画(hua)画(hua)面进行保护修复。该批壁画(hua)得到了较好的保存，污染物较少。经(jing)过前(qian)期(qi)实验，可使(shi)用蘸取纯(chun)水(shui)，滚动棉(mian)签对画(hua)面进行清(qing)理。这项工作比较繁琐、耗时，项目组几个(ge)人员用了近半年时间完成壁画(hua)表面的清(qing)理工作。

为了该批壁画(hua)后续的保护和展示，项目组还为壁画(hua)定制了一套展储一体的木质套匣，并在套匣边缘留有通风口(kou)，给壁画(hua)提供了良好的储藏环境。

新质生产力助推文物活化利用

传统的修复流程工程量非常大，非常辛苦(ku)。AIGC、三维扫描等(deng)先进技(ji)术，可以赋能传统的修复流程，在修复之前(qian)进行模拟实验、方案筛选，实现流程优化。青岛电影学院主要承担该组壁画(hua)的全程数字化信息化采(cai)集工作，借助高精密仪器(qi)，可以发(fa)现壁画(hua)中肉眼难以看见的一些裂缝、空鼓等(deng)问题，从而发(fa)现隐形的病害，再结合其他研究数据，为后续修复工作提供理论支撑。

另外，由(you)于壁画(hua)是(shi)被切割保护的，所(suo)以中间的缺损致使(shi)画(hua)面不(bu)完整，实际修复的时候，不(bu)会人为干预补上缺损部(bu)分。但在后续的博物馆展陈(chen)中，团(tuan)队结合AIGC技(ji)术制作模拟画(hua)面，为观(guan)众展示完整的壁画(hua)，还原当年的辉煌风采(cai)。青岛电影学院美(mei)术与动画(hua)学院的教师樊(fan)愈佳介(jie)绍(shao)：“青岛电影学院数字化团(tuan)队汇总了不(bu)同年代的文物、艺术品，训练出一个(ge)针对壁画(hua)缺失部(bu)位的模拟修复大模型。在传统的修复流程中，修复人员大概需要1-2周时间才(cai)能做出一组壁画(hua)修复方案。但通过引用AI技(ji)术，多台工作站并行，一晚就能做出1000-2000个(ge)修复方案。”

为了能让更多青少年看懂文物，青岛电影学院还创建(jian)了自己的影视创作中心(xin)AIGC实验室，通过扫描壁画(hua)数据，提取壁画(hua)内容的人物、服饰等(deng)元素，制作二维动画(hua)，使(shi)壁画(hua)中的神话人物，变成一个(ge)个(ge)活灵活现的卡通形象。同时，在二维的基础上，又(you)进行了三维动画(hua)的制作，可放在游戏引擎里，使(shi)用AR、VR的交互技(ji)术，在游戏中与用户产生互动。樊(fan)愈佳表示：“我们希望(wang)通过这次AI复原项目，吸引年轻人参与传统文化宣传和赏析，让科技(ji)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。”

图(tu)：青岛电影学院根据壁画(hua)中的人物制作出三维动画(hua)

目前(qian)我国的可移动文物保护修复已经(jing)从过去单(dan)一的本体抢救(jiu)性修复，转化为系统的科学保护修复。青岛壁画(hua)的保护修复项目是(shi)集文物本体保护、数字化保护和预防性保护三位一体开(kai)展的工作。借助数字化技(ji)术等(deng)新质生产力，既(ji)保全了文物价(jia)值，也让古老的技(ji)艺、传说、民俗得以延续，同时促进了文化多样性的展现与交流，为我们的精神世界增添了无限色彩与深度。

（合作单(dan)位：山东省文物保护修复与鉴定中心(xin)、青岛市博物馆、青岛电影学院）

记者：张大卫、赵鹏程、窦永瀚 编辑(ji)：蔡溦、高雪婷 美(mei)编：李(li)龙淇